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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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許薇中午帶樂樂吃過午飯後匆忙把孩子送到了吳丹丹家裏，今天吳丹丹調休，這幾天他們相處得還算愉快，讓她幫著看半天孩子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樂樂特別乖，給他一本小人書能看半天所以許薇也不擔心。
等把孩子送回來之後她又給嚴毅單位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去接孩子，但嚴毅那邊人不在，沒辦法許薇又給紡織廠打了個電話，托人回去跟她爸說讓他晚上接一下孩子。
運輸公司的人來得很快，許薇看到人的時候楞了一下，車裏的嚴毅笑著朝她點點頭從駕駛位下來。
“怎麽是你？你不是不跑短途嗎？”許薇有點驚訝，正常來講嚴毅現在是貨運部主任，基本不用跟車，更別說跑短途。
“夏誠他們帶隊出去了，短途這邊也都有任務，剛好我今天沒出去，反正當天能來回我就過來了”，其實也是因為聽到這個單子是到回收站的嚴毅才來。
許薇沒多想，只是覺得確實巧合心裏也有幾分高興，帶著他就往堆放骨頭的地方走去。
洪元本來聽說車來了也出來湊熱鬧呢，一看到是嚴毅瞬間扭頭就回了辦公室一點兒也不想跟他打照面，嚴毅在後面看到他的背影也是哭笑不得。
胖姐跟王姐兩人也都湊上前來，見兩人舉止親密打量了半晌後才問，“許會計，你們認識啊？”
許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嚴毅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後慌忙移開，“這是我愛人，今天就是他來開車。”
胖姐“呦”了一聲，看向嚴毅的目光更熱切了，她小兒子可是想進運輸公司的，如今雖然年齡小但也可以打算起來了。
她往前湊了兩步，“同志年輕有為啊，跟許會計真是般配，咱們許會計別看年輕，這不管是算賬還是幹活兒那可都厲害著呢！”
嚴毅眼中含笑，目光一直落在許薇身上，聽到這很認真地點頭，“是啊，我們家許同志家裏家外都能幹著呢！”
許薇嗔了他一眼，“就這些，你看下一趟拉的下嗎？”
說到正事嚴毅收起了笑容繞著大概算了算，“估摸著應該可以，先往車上裝，不行等到最後拿袋子捆在車上，盡量一次性裝完”。
說起正事兒來許中華也上來幫忙了，兩個男人負責裝車，幾個女人則是往袋子裏裝骨頭，讓他們往車上擡，倒在車上。
收拾了快一個小時，骨頭不算太多，剛好一車裝滿，嚴毅又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了幾根又粗又長的麻繩，將車廂裏的東西牢牢捆住，這才扶著許薇去了副駕駛。
兩人離開後王姐忍不住感嘆，“這嚴同志也是看許會計面子了，這運輸隊向來是只管拉貨不管裝車的！”
胖姐在旁邊點頭，心裏卻琢磨著之後可得好好跟許薇處處關系，將來保不齊真求到人家身上了呢！
他們市離隔壁市不算太遠，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這段路還好，雪都鏟掉了不滑，再往前有一段路可沒人鏟雪，估計不太好開。”
聽了這話許薇還有點擔心，她不安地把自己往座位裏擠了擠，“會怎麽樣？會翻車嗎？”
嚴毅哭笑不得，見她緊張又勸道，“你別擔心，我從10歲開始就看著我爸媽開車，後來16之後自己進單位開車，這都是十年駕齡了，什麽難走的路沒走過？”
“咱這大路上石子都鋪過了，算是好走的，就怕雨季去南方，路上要再是土路，搞不好什麽時候車就得陷進去，我們還得想辦法推車，也是費勁！”
許薇疑惑，“我以為石子路差不多普及了呢！”
嚴毅搖了搖頭，雖然與許薇說笑著，目光卻一直看著前方，不敢有絲毫松懈。
“咱們永平市雖然不起眼，但是在全國已經算條件不錯的了！咱們本來離省城就不遠，再加上這些年西部大開發，多少學者專家有為青年反正都是些能人來了咱們這，你沒看這幾年什麽機械廠、罐頭廠全都冒出來了，這是咱國家給了補助的，各方面都有傾斜，所以這路不說能通到各個地方去，至少主路都是鋪了石子，這條件可不容易啊！”
許薇聞言也點頭，“是啊，前些年蘇聯那邊的專家也來了不少，我家之前住的紡織廠家屬樓不就是蘇聯來人教著建的嗎？”
嚴毅點了點頭，“之前我記得咱運輸隊本來也想建家屬樓的，但後來因為人少，又不願意跟別的單位合蓋，無論是地還是錢都下不來最後沒辦法只能繼續住在現在這個家屬院了”。
聽他這樣說許薇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歡住筒子樓啊？”
嚴毅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不喜歡，就跟鴿子籠一樣一大家子擠在一起，天冷的時候還好，天一熱，裏面簡直就是蒸籠！”
他雖然自己不住，但是不少朋友家裏都是住筒子樓的，好多人總覺得住裏面幹凈又體面，但嚴毅就是不喜歡，不喜歡被關在那麽個小房間裏，也不喜歡家裏吃個啥鄰居能聞到，說個啥鄰居能聽到，想想就難受。
許薇也感嘆了兩句，“是啊，不過也是有好處的，你不知道，當初我爸出去上班，我媽就總趁著沒人的時候在家欺負我，我鄰居家一個嬸兒每次聽到就上門來勸，還幫著跑去找了婦聯。”
想到這許薇心裏還有點感嘆，隔壁的嬸兒其實年齡比她爸媽還要大個十來歲，算是受了封建社會的荼毒，被纏了幾年的小腳。雖然後來解了，但是骨頭都斷了咋恢覆啊？就這樣，她有一雙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小腳。
想到那個嬸兒當初路都走不穩還幫她出門去找人求救許薇心裏滿是感慨，“你是不知道，我見過她的腳，沒人家說的什麽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之類的，她的腳確實變形嚴重，但是嬸兒愛幹凈，也不顯得邋遢，就覺得挺可憐的”，許薇長嘆了一口氣，她之前有一陣子特別瞧不上自己，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明明是接受過新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就算遭受了家裏的壓迫可並不是沒有人幫她，怎麽就被打倒了呢？
鄰居家嬸兒明明吃過那麽多苦，因為腳的原因也沒辦法出去工作，但人家一方面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另一方面還在家裏納千層底然後交到街道去也能賺錢。
她跟家裏丈夫感情好，家裏孩子也教的好，老大去當兵了，老二去下鄉，聽說在當地表現很好還拿過獎呢！就連留在身邊的小閨女也是個愛學習的成績很好，一畢業就考進了政府部門，如今也是天天坐辦公室的！
嚴毅也不打斷她，就聽她嘀嘀咕咕講自己在筒子樓裏生活的日常。
“你那天也見到英子姐了吧？怎麽樣，看著是不是覺得不好欺負？”想到什麽許薇又笑著問他。
嚴毅回想了一下前幾天跟關小英夫妻倆見面的場景，她一個女人抗的煤比他跟夏誠倆男人都多，忍不住點頭附和，“看著就是個能幹的！”
“你不知道吧，我跟英子姐還有另一個姑娘，我們三個當初可是被家屬院裏說是‘小可憐互助會’的！”
三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在家裏承擔全部家務，還要被欺負，要不是互相幫襯著些，日子恐怕更難熬了！
“還有一個是誰，怎麽沒聽你說過？”
許薇聞言嘆了口氣，“她家也是她媽重男輕女，給她娶了個名字叫引兒，後來她媽病死了，她爸也被調走了，這麽些年就都沒了聯系”。
其實最開始還是有聯系的，但是跟關小英一樣，距離太遠了，再加上買郵票啥的都要錢，三個褲兜比臉幹凈的小姑娘哪來的錢？
嚴毅聞言只安撫性地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嚇得許薇神情一變，人都抖了一下，“你，你抓好方向盤，別開歪了！”
聽出她聲音裏的驚恐嚴毅也不逗她，趕緊雙手握住方向盤這才輕笑了起來，“你也太小看我們這些老司機了！我向來是謹慎的，那些開車途中睡打盹的司機可多了去了！”
許薇靠在椅背上不說話，心裏卻在嘀咕嚴毅不知道學好的！
兩人又開始東拉西扯，“表舅是學什麽的你知道嗎？”只記得之前嚴毅好像說是在大學教書，但具體情況又好像沒說。
“他學機械的，那時候出國的前輩們大多數都是想學好人家西方國家的科學技術好回來報效祖國，我記得他出事兒之前在研究拖拉機的改良，咱們市裏不是有個拖拉機廠嗎，當時他還總被請過去講課呢！”嚴毅表情有些苦澀，誰能想到呢？當時坐在臺上侃侃而談，講拖拉機的發展史、講我國自己的研發歷史，講未來的改進方向。
“他是希望能研發出咱們自己的耕地運輸一體化同時操作簡便、性能更卓越的拖拉機，但沒等研發結果出來人就被打倒了”！
許薇不太懂這些，想到她提到的拖拉機廠，語氣有些遲疑，“咱們市的拖拉機廠好像快要倒了？”
嚴毅嘆氣，“誰說不是呢？”據他所知去年上半年市裏購進了幾臺拖拉機都是尤特茲-45拖拉機，多好笑呢，自己市裏有拖拉機廠，還得去買進口的拖拉機。
“我們自己的拖拉機廠連自己的單子都接不到，拿到外面去能有競爭力？長久下去廠子肯定得倒閉！”他是不太懂這些，但是他也明白，誰都不會白白養著誰，國家也不會。
鐵飯碗，人家願意給你的時候才是鐵飯碗。
拖拉機廠創造不了任何的價值，肯定是沒有以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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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中午帶樂樂吃過午飯後匆忙把孩子送到了吳丹丹家裏，今天吳丹丹調休，這幾天他們相處得還算愉快，讓她幫著看半天孩子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樂樂特別乖，給他一本小人書能看半天所以許薇也不擔心。
等把孩子送回來之後她又給嚴毅單位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去接孩子，但嚴毅那邊人不在，沒辦法許薇又給紡織廠打了個電話，托人回去跟她爸說讓他晚上接一下孩子。
運輸公司的人來得很快，許薇看到人的時候楞了一下，車裏的嚴毅笑著朝她點點頭從駕駛位下來。
“怎麽是你？你不是不跑短途嗎？”許薇有點驚訝，正常來講嚴毅現在是貨運部主任，基本不用跟車，更別說跑短途。
“夏誠他們帶隊出去了，短途這邊也都有任務，剛好我今天沒出去，反正當天能來回我就過來了”，其實也是因為聽到這個單子是到回收站的嚴毅才來。
許薇沒多想，只是覺得確實巧合心裏也有幾分高興，帶著他就往堆放骨頭的地方走去。
洪元本來聽說車來了也出來湊熱鬧呢，一看到是嚴毅瞬間扭頭就回了辦公室一點兒也不想跟他打照面，嚴毅在後面看到他的背影也是哭笑不得。
胖姐跟王姐兩人也都湊上前來，見兩人舉止親密打量了半晌後才問，“許會計，你們認識啊？”
許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嚴毅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後慌忙移開，“這是我愛人，今天就是他來開車。”
胖姐“呦”了一聲，看向嚴毅的目光更熱切了，她小兒子可是想進運輸公司的，如今雖然年齡小但也可以打算起來了。
她往前湊了兩步，“同志年輕有為啊，跟許會計真是般配，咱們許會計別看年輕，這不管是算賬還是幹活兒那可都厲害著呢！”
嚴毅眼中含笑，目光一直落在許薇身上，聽到這很認真地點頭，“是啊，我們家許同志家裏家外都能幹著呢！”
許薇嗔了他一眼，“就這些，你看下一趟拉的下嗎？”
說到正事嚴毅收起了笑容繞著大概算了算，“估摸著應該可以，先往車上裝，不行等到最後拿袋子捆在車上，盡量一次性裝完”。
說起正事兒來許中華也上來幫忙了，兩個男人負責裝車，幾個女人則是往袋子裏裝骨頭，讓他們往車上擡，倒在車上。
收拾了快一個小時，骨頭不算太多，剛好一車裝滿，嚴毅又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了幾根又粗又長的麻繩，將車廂裏的東西牢牢捆住，這才扶著許薇去了副駕駛。
兩人離開後王姐忍不住感嘆，“這嚴同志也是看許會計面子了，這運輸隊向來是只管拉貨不管裝車的！”
胖姐在旁邊點頭，心裏卻琢磨著之後可得好好跟許薇處處關系，將來保不齊真求到人家身上了呢！
他們市離隔壁市不算太遠，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這段路還好，雪都鏟掉了不滑，再往前有一段路可沒人鏟雪，估計不太好開。”
聽了這話許薇還有點擔心，她不安地把自己往座位裏擠了擠，“會怎麽樣？會翻車嗎？”
嚴毅哭笑不得，見她緊張又勸道，“你別擔心，我從10歲開始就看著我爸媽開車，後來16之後自己進單位開車，這都是十年駕齡了，什麽難走的路沒走過？”
“咱這大路上石子都鋪過了，算是好走的，就怕雨季去南方，路上要再是土路，搞不好什麽時候車就得陷進去，我們還得想辦法推車，也是費勁！”
許薇疑惑，“我以為石子路差不多普及了呢！”
嚴毅搖了搖頭，雖然與許薇說笑著，目光卻一直看著前方，不敢有絲毫松懈。
“咱們永平市雖然不起眼，但是在全國已經算條件不錯的了！咱們本來離省城就不遠，再加上這些年西部大開發，多少學者專家有為青年反正都是些能人來了咱們這，你沒看這幾年什麽機械廠、罐頭廠全都冒出來了，這是咱國家給了補助的，各方面都有傾斜，所以這路不說能通到各個地方去，至少主路都是鋪了石子，這條件可不容易啊！”
許薇聞言也點頭，“是啊，前些年蘇聯那邊的專家也來了不少，我家之前住的紡織廠家屬樓不就是蘇聯來人教著建的嗎？”
嚴毅點了點頭，“之前我記得咱運輸隊本來也想建家屬樓的，但後來因為人少，又不願意跟別的單位合蓋，無論是地還是錢都下不來最後沒辦法只能繼續住在現在這個家屬院了”。
聽他這樣說許薇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歡住筒子樓啊？”
嚴毅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不喜歡，就跟鴿子籠一樣一大家子擠在一起，天冷的時候還好，天一熱，裏面簡直就是蒸籠！”
他雖然自己不住，但是不少朋友家裏都是住筒子樓的，好多人總覺得住裏面幹凈又體面，但嚴毅就是不喜歡，不喜歡被關在那麽個小房間裏，也不喜歡家裏吃個啥鄰居能聞到，說個啥鄰居能聽到，想想就難受。
許薇也感嘆了兩句，“是啊，不過也是有好處的，你不知道，當初我爸出去上班，我媽就總趁著沒人的時候在家欺負我，我鄰居家一個嬸兒每次聽到就上門來勸，還幫著跑去找了婦聯。”
想到這許薇心裏還有點感嘆，隔壁的嬸兒其實年齡比她爸媽還要大個十來歲，算是受了封建社會的荼毒，被纏了幾年的小腳。雖然後來解了，但是骨頭都斷了咋恢覆啊？就這樣，她有一雙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小腳。
想到那個嬸兒當初路都走不穩還幫她出門去找人求救許薇心裏滿是感慨，“你是不知道，我見過她的腳，沒人家說的什麽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之類的，她的腳確實變形嚴重，但是嬸兒愛幹凈，也不顯得邋遢，就覺得挺可憐的”，許薇長嘆了一口氣，她之前有一陣子特別瞧不上自己，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明明是接受過新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就算遭受了家裏的壓迫可並不是沒有人幫她，怎麽就被打倒了呢？
鄰居家嬸兒明明吃過那麽多苦，因為腳的原因也沒辦法出去工作，但人家一方面把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另一方面還在家裏納千層底然後交到街道去也能賺錢。
她跟家裏丈夫感情好，家裏孩子也教的好，老大去當兵了，老二去下鄉，聽說在當地表現很好還拿過獎呢！就連留在身邊的小閨女也是個愛學習的成績很好，一畢業就考進了政府部門，如今也是天天坐辦公室的！
嚴毅也不打斷她，就聽她嘀嘀咕咕講自己在筒子樓裏生活的日常。
“你那天也見到英子姐了吧？怎麽樣，看著是不是覺得不好欺負？”想到什麽許薇又笑著問他。
嚴毅回想了一下前幾天跟關小英夫妻倆見面的場景，她一個女人抗的煤比他跟夏誠倆男人都多，忍不住點頭附和，“看著就是個能幹的！”
“你不知道吧，我跟英子姐還有另一個姑娘，我們三個當初可是被家屬院裏說是‘小可憐互助會’的！”
三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在家裏承擔全部家務，還要被欺負，要不是互相幫襯著些，日子恐怕更難熬了！
“還有一個是誰，怎麽沒聽你說過？”
許薇聞言嘆了口氣，“她家也是她媽重男輕女，給她娶了個名字叫引兒，後來她媽病死了，她爸也被調走了，這麽些年就都沒了聯系”。
其實最開始還是有聯系的，但是跟關小英一樣，距離太遠了，再加上買郵票啥的都要錢，三個褲兜比臉幹凈的小姑娘哪來的錢？
嚴毅聞言只安撫性地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嚇得許薇神情一變，人都抖了一下，“你，你抓好方向盤，別開歪了！”
聽出她聲音裏的驚恐嚴毅也不逗她，趕緊雙手握住方向盤這才輕笑了起來，“你也太小看我們這些老司機了！我向來是謹慎的，那些開車途中睡打盹的司機可多了去了！”
許薇靠在椅背上不說話，心裏卻在嘀咕嚴毅不知道學好的！
兩人又開始東拉西扯，“表舅是學什麽的你知道嗎？”只記得之前嚴毅好像說是在大學教書，但具體情況又好像沒說。
“他學機械的，那時候出國的前輩們大多數都是想學好人家西方國家的科學技術好回來報效祖國，我記得他出事兒之前在研究拖拉機的改良，咱們市裏不是有個拖拉機廠嗎，當時他還總被請過去講課呢！”嚴毅表情有些苦澀，誰能想到呢？當時坐在臺上侃侃而談，講拖拉機的發展史、講我國自己的研發歷史，講未來的改進方向。
“他是希望能研發出咱們自己的耕地運輸一體化同時操作簡便、性能更卓越的拖拉機，但沒等研發結果出來人就被打倒了”！
許薇不太懂這些，想到她提到的拖拉機廠，語氣有些遲疑，“咱們市的拖拉機廠好像快要倒了？”
嚴毅嘆氣，“誰說不是呢？”據他所知去年上半年市裏購進了幾臺拖拉機都是尤特茲-45拖拉機，多好笑呢，自己市裏有拖拉機廠，還得去買進口的拖拉機。
“我們自己的拖拉機廠連自己的單子都接不到，拿到外面去能有競爭力？長久下去廠子肯定得倒閉！”他是不太懂這些，但是他也明白，誰都不會白白養著誰，國家也不會。
鐵飯碗，人家願意給你的時候才是鐵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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